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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牢牢,记得他当初是苏府庶子,一点都不受重视,如今一朝翻身,苏老阁老致仕,他到成了阁老,还是最年轻的那一位阁老,自让他不由得仰望,“三舅舅,我那表妹不熟京中地界,恐叫人、恐叫人拐了去,还望三舅舅……”
苏枚现却不看他,就只看向梁明珠,“他甚么表妹?”
梁明珠落落大方地就回了,“就是温郎姑家表妹,她一直在京中,好生叫温郎牵挂,偏偏也奇怪,刚去寻她的人,又未见着人,到叫温郎好生担心呢。”
“表妹她……”温庭开难得有面见小阁老的机会,自想多说上一些,才张了嘴,就见苏枚现看了过来,那目光冷淡至极,叫他的话都卡壳了。
苏枚现冷然问他,“听说你在老家有亲事,正是你的姑家表妹?”
梁明珠赶紧替他回答,“不是,三舅舅,您都是听谁说的?”
苏枚现冷哼,“我不是问你,我是问他。”
他声音略高了些,马车里的顾妙儿也正听着呢,方才她眼睁睁地看着表哥站在梁明珠身边,还听见表哥都唤了表舅为“三舅舅”,更自称“小婿”,已经让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了,此刻听得这样的问话,她的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。
“只是姑母生前的戏言,并未真正定下亲事,”温庭开朝梁明珠摇摇头,他自己开口道,“表妹失了双亲,我实不忍见她无依无靠时常照顾于她,才叫她误会了我的意思,都是小婿的过错。表妹一片痴心,小婿实不忍辜负,也是明珠大度,愿在我们成亲之后将表妹纳进家里,也好叫表妹有容身之所。”
马车里,顾妙儿却是不肯哭了,好似一下子就从梦中醒了过来。
她甚至还有些在梦里的意思,偏表哥就在外头,她看得清清楚楚,也听得清清楚楚,这不是别人,这是表哥,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表哥,甚至都不想嫁入英国公府,也要出来跟着表哥走。表哥的话仿似冬日里的冰水,冻得她说不出话来,耳里只听得见表哥与她撇清的话,她却没有力气将车帘子撩开,让表哥亲见自己在也在此处。
一时间,她有些茫然,不知自己非要出来作甚?外头没有待她如一的表哥,只有要纳她入温家的温庭开,她即使是再不懂,也知“纳”字的意思,她是温家正经的表姑娘,没的廉耻了,才要去作妾,即使是良妾也是罢,哪里亲表妹为妾的?
她表哥熟读诗书,竟要这般羞辱于她,这让她心里头一直攒着的心气儿顿时就散了。
她不想听到这些声音,可外面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,让她不得不听,便是捂了耳朵,表哥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楚,让她面有挣扎地放下双手,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。
苏枚现往马车处瞥了一眼,收回视线,不看温庭开,只看向梁明珠,“哦,明珠,你这般想的?这还未娶你进门,便有意纳妾了?还要纳亲表妹为妾?”
这让里面的顾妙儿听得心里火热起来,分明是这般的,就连表舅都要替她说上一句好话,自个亲表哥却不将她当回事,她暗暗咬着银牙,也不是没有脾气,脾气是有的,是有些娇气,但也晓得好赖。
温庭开待要说话,就让苏枚现一个眼神制止,“你还不是我家的nv婿,不必你替明珠说,就让她自己说。”
温庭开有些讪讪,可他到底未觉着自己有做错事,将来既有贤妻,又有美妾,美妾又是自个儿心ai的表妹,他还想着这事儿都过了明路,在父母跟前也好替妙儿说上一声,也好叫父母都把这事给应下了。他这般打算,自是觉得十分妥帖。
梁明珠笑着道,“三舅舅这话是为着我说的,是怕我受委屈,我是知的。表妹孤苦无依,我实不忍见温郎为着这事苦恼,自是不想再想温郎为着这事烦心。”
这话听得温庭开心底最后一丝防备都松懈了,满眼儿瞧着梁明珠,只觉得她是天上圣人一般,对她竟是一揖到底,“多谢明珠t恤,我必当竭诚以报。”
苏枚现失笑,好似真正一位长辈似的看向跟前的年轻男nv,他摆摆手,“罢了罢,你们各自情愿,我也不拦着你们,你们上有父母,也用不着我一个做舅舅的拦了你们。”他看向温庭开,眼神锐利了几分,“你说要纳表妹为妾,要待明珠入门才成,若是明珠未进门,你便要纳妾,便是有辱斯文。待明珠进了门,你可要有纳妾文书才好。”
一句话说得温庭开有些错愕,甚至有些未曾掩饰的狼狈,只觉得自己面前的小阁老给看穿了心思,心中一片苦涩,就听得梁明珠说道,“三舅舅呀,这事可使不得,表妹是良家nv子,又是温郎的嫡亲表妹,何必……”
岂料,她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温庭开打断了,他朝着苏枚现恭敬道,“多谢三舅舅提点,小婿定当做到,决不食言。”
梁明珠面露担忧,“温郎,这岂不是委屈了表妹?”
温庭开口中g涩,方才说出那番话,已经是他最大的勇气了,未曾想,还能得到梁明珠这般善解人意之妻,觉着将来就算再疼ai表妹,也不将她冷落了去,“不会的,表妹知我的心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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