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衙缺人(2 / 2)
个?”屠云惊了,这在京城也就俩铜板,怎么到了西襄郡就翻了两番?
她摸着干瘪的口袋,贫穷使她头一沉,“那我不要了。”
门口,毕小堡坐在台阶上朝屠云咯咯发笑,啃了一口甜丝丝的胡萝卜,说:“怎么样,傻了吧弼马温。”
他也就嘲笑了这么一句,屠云直接把胡萝卜夺过来,从屁股掰掉一半,剩余递还回去。
“你你竟然抢小孩吃的,无耻。”
屠云悠然自得,坐在台阶上,皱眉疑问,“你们北襄的东西,一直都这么贵么?”
“对啊。”毕小堡说:“北襄在边塞,什么东西都供应不到这里,又经过层层关卡,所以到了我们这,所有东西身价都蹭蹭上涨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这个她还真没想过,之前在江南,那边可什么都不缺。“可是我进城的时候,家家户户不都挺富有的吗?”
毕小堡摇头晃脑,小手在空中比比划划,“这条街上都是商铺,他们背后老板才都是有钱人。”
“比如呢?”
“比如东街殷家,他们家什么生意都做,什么布庄、染坊、酒楼、茶馆富得流油,还是北襄商帮的总头。一共两个儿子,大儿子还在京城做官。”
“那二儿子呢?”
毕小堡一改侃侃而谈的态度,变得敷衍了事,“那个啊,就是个纨绔子弟,养了一条狗,比人活得都金贵。”
正说着,街上传来车轱辘声,毕小堡转头一看,抬手控诉,“就是他。”
屠云移目看去,风风火火的马车正朝这边奔来,财气不凡。
这哪是马车啊,三匹魁梧大马在前面“哒哒”狂奔,车子鎏金镶玉,跟公主游街的车撵不分高低,富贵的让她腿软。
马车停了,恰好就在县衙门口。
车里伸出一只戴玉扳指的俊手,红镶边的衣袖上沾有几缕白色纤毛,粗略判断应该来自于狗。
车夫接过手里的红色请帖,走到屠云面前,捏着嗓子说:“这是殷家给县令的请帖,麻烦务必转交给县令。”
果然是有钱人家的狗,说话如此强硬又不客气,年纪轻轻眼睛就不用了,她就那么像下人吗?
她接下请帖的那一刻,狗奴才又坐上马车,“驾——”一声,这股铜臭风就刮走了,县衙前空空如也。
小堡问:“写的什么?”
屠云打开一看,“说是有个新酒馆开张,诚邀我去品尝。”
“啊?”毕小堡嘴巴张大,深表同情又幸灾乐祸,“你惨了,看来全都知道你上任了。”
“身为一方乡绅,还没拜会我这个县令就想让我先去给他送礼,脸皮厚得顶人。”
“那你去么?”
屠云背手回院,“为什么不去,在县衙这几天,我都快饿死了,你家的白菜一股馊味,估计是年前埋太久了。”
“是你偷了我家白菜。”他一副抓个正着的模样。
“你见过在自己家偷东西的吗?我可连院子都没出。”
嘴皮一向很溜的毕小堡突然无言以对,“你怎么这样,你还是不是县令。”
“早知道这个县令这么苦逼,我宁愿在家捧臭脚也不来这儿。”闲得没事干了。
“你你你这好歹是个官儿啊。”
屠云散漫道:“弼马温还有三千万天马逗乐子,两个伺候他的马倌,我只有你老爹,还成天想着眯我俸禄。”
内忧外患啊!
毕良拎着半筐烂菜往外走,刚好听见两人对话,脸色一阵难看,毕恭毕敬让路,请屠云先过。
“毕先生,回去梳洗梳洗,明儿跟我一起喝酒去。”
“去殷家酒馆?”毕良欣喜,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,又踌躇道:“那咱们准备什么礼呢?”
“这简单,一颗白菜。”
“什么?这不合适吧。”毕良含蓄地劝说:“殷家大家大户,新酒馆开业,必定邀请了很多商户员外,一颗白菜,是不是太寒酸了。”
“寒酸吗?他们县令就吃的这个,我都把自己口粮从牙缝里抠出来给他了,还想怎么样?”
毕良凝噎,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。
瞧他这样,去了估计也是给她念经,屠云果断放弃,揽过毕小堡,“要不你去?”
毕小堡神采奕奕,“好啊,我给你挑个又大又好看的白菜。”
“孺子可教,有吾儿时风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