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六三)琉璃金缕(2 / 2)
我不需要,给你买吧。”年满十八岁,是可以考驾照、开车上路了。小钟却还对这件事缺乏实感。她将头埋进毛衣领里,“你给的已经够多了。”“这次不一样嘛。我那个朋友经商,对他来说钱就是个数字。一点心意,你尽管开口。”“我对车没什么概念。”小钟茫茫然地想,“就算有车,也没驾照。”“或者别的。你不感兴趣,不一定非要车。”小钟忽笑起来望他,“你给我买钻戒,比车还贵的那种。”“好,就买钻戒。”“不行,钻戒不好。如果是钻戒,以后我们分开了,我穷困潦倒,肯定也舍不得把它卖掉。结果就只能瞪着它生闷气?好像更凄凉了。”“你卖掉我才要被你气死。”大钟掩不住笑,“我肯定舍不得你,不管你去哪里都会找过去。”说着,他挽起她的手。“玩够了就回来吧。”大钟说这话的神情是她看不懂的深沉。敬亭也说过类似的话,好懂得多。她是小钟的母亲。为人父母,迟早要接受子女离去,选择自己的人生,能做的只有等在原地。大钟不一样。没有人把他强塞给小钟,是她自己选择他。她自然有几分怕他,像天底下所有的小孩惧怕约束自己的长辈。但这份惧怕来得漫不经心,她不曾为讨好他而如履薄冰,内心深处也不敬重他作为长辈的威严。谁会觉得风情万种的猫猫很凶呢?大钟抱着怎样的念头说出这酷似家长的一句?因为她不真怕他而心怀侥幸,还是无计可施,只好故作从容摆空城计?弄不懂。归根到底,他如何以为自己可以那样与她说话?——不是他狂妄过头,料定她除了自己这就无处可去,而是他想将她当成此生的归宿,却难以启齿。现在决定权在她手里。她大可以当个无心渣女,气氛使然就许下不离不弃的誓言,等他信以为真又轻轻辜负。爱就是这样的事物,露出自己的软肋渴求关怀,同时却在爱人的手里塞一把刀。小钟不明白。越身陷其中越不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