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节(1 / 3)

南直士子虽然瞧不起科考实力不如自己的地方,但也瞧不起科考实力比自己强的地方,总之就是看哪哪不爽,当然,这也是大明朝文人的习性,永远在不爽的路上。

“据说南监此次发挥不利,嘿嘿……”

“若不是朝廷体恤,他南监一科乡试何至于拿走二三十举人的名额,便是真有本事也就罢了,会试榜上南监士子能有几人?”

“若是被人听到便不好了。”

“他考得差还不许人说吗?等着瞧吧,今科乡试

定然有好戏看了。”一位士子贼兮兮道,“若是我在南监,我根本不好意思闹,此次撤了南监的’皿’字号,若取的监生人数少了,不正说明南监士子有实学的少吗?”

“没有实学却仍霸着解额,比一府一州录取的士子还要多,他监生敢闹,咱们也敢闹,咱们的解额难不成就浪费给这些无才之人?”

柳贺听明白了,这还是皿字号的缘故,明廷取士虽标榜公平公正,但因各地民情不同,绝对的公正也是很难做到的,国初定的规矩在时间流逝中也慢慢被抛到脑后。

柳贺听八卦归听八卦,闹事这种事他就不参与了,而如果他能考中的话,就更没有闹事的意义了。

除了南监的八卦,柳贺又听说某某士子第一场考后宿在青楼,某某士子与歌女相约终生,这种八卦不说秦淮河上,便是镇江府城中也有不少,毕竟眼下的文人以狎妓为乐,柳贺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喜好。

他在府学的同窗倒是也邀请他去过青楼,但柳贺眼下才十八岁,还未过十八岁生日,放在现代,就是未成年的高中生去那啥,柳贺心理上这道关着实过不去。

他也不想让纪娘子对他失望,他爹可是个正人君子。

第二场考完之后,柳贺依旧选择养精蓄锐,虽然前一场考完之后休息了很久,但第二场考完后,疲惫感依旧累积在了一起,柳贺身体素质还算不错,到第二场考完时却依旧有被掏空的感觉。

施允和他差不多,甚至看起来比他还要疲累,好在第二场两人发挥都算不错,没有第一场考完时的压力,第三场便可以游刃有余地去准备。

稍作休息后,柳贺与施允温习了自己以往写的策论,便提着考篮上了考场。

阅卷

来还算顺手,五篇策论也未等到黄昏便已交了卷。

到八月十五日的傍晚,柳贺乡试乡试三场终于全部考完。

出考场的那一刻,他仿佛卸下心头重担似的,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。

无论结果是好还是坏,毕竟是考完了。

乡试这几日都是晴朗舒爽的天气,加之秦淮河畔风光秀丽,第三场刚刚考完,就有不少士子奔向了河两岸的画舫,柳贺实在没有那个心思,先在客店里休息了一夜,第二日便约着施允一同游历整个金陵城。

乡试放榜没有院试那么快,他可以在金陵城中好好玩一玩。

金陵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,战国时期,楚威王在此筑金陵邑,东汉末年孙权在此建都,城中风光壮美,无数文人墨客曾在此赋诗留念。

柳贺与施允先去鸡鸣寺拜了拜,杜牧有诗云,南朝四百八十寺,多少楼台烟雨中,鸡鸣寺便是四百八十寺之首。

当然,两人拜佛并非是对佛祖多么虔诚,只是据传鸡鸣寺求事业比较灵,乡试之前便有不少士子来此求运,柳贺和施允都算来得迟了。

柳贺心中感慨,他果然也是俗人一个。

……

就在士子们游山玩水的时候,江南贡院内,众帘内官也在紧张忙碌着。

为国取才乃是大事,考官们一日睡不到三个时辰,只求于四千多份考卷中挑选出最出色的士子。

《诗》一房中,房官王家卿与梁大中一刻不歇地看着文章,便都集中到了他二人手中,丁卯年这颗乡试治《诗》的士子最多,有约一千五百份卷子,梁大中与王家卿判卷时不敢有丝毫懈怠,但尽管如此,一篇篇文章看下来,两人依旧觉得头晕眼花。

梁大中是福州府府学教授,嘉靖丙午的贡士,此次被抽调至应天府已是他第二回 参与乡试阅卷,他治《诗》经,对《诗》如何判卷已是十分熟悉,一天之中,经过他手的试卷便有上百份,其中大半都被黜落了。

梁大中此时领了一份考卷,只见这士子文辞典雅,内容也是饱满翔实,只是最后一篇文章写得太仓促了些,五百余字中竟有数个错字,真是可惜。

梁大中只能在朱卷上用青笔打了个叉,虽然心中遗憾,但纵是文章出色的士子也有被黜落的可能,错字是绝对不可取的。

梁大中此时又拿起一份考卷,一日之中看过的考卷太多,寻常文章已激不起他的兴致,此时日头渐落,贡院里也点起了烛火,到这时候,他下笔往往会比白日更狠一些。

梁大中喝了口水,先将考生七篇文章整体读了一遍,并无错字,也无疏漏、涂抹的痕迹,便提了提精神,将文章从第一篇开始看。

初看之时他神色尚有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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