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(5 / 6)
其微,很快,他身上也多了伤痕。
“妈妈,妈妈,我讨厌那个人……我讨厌他……”
哭泣的焦冻用愤怒又痛苦的语气说出这些话,除了抱紧他,凉也没有别的办法。而这正是凉也过去最害怕的一幕。
“焦冻,你很喜欢欧尔麦特吗?”
孩子的哭声低了下去,凉也叹了口气,愁闷之余,轻轻抱住了焦冻的肩膀。
崇拜一个人没有错。
无论自身境遇如何,将目光投向高处,看到明亮,看到希望,心中生出的憧憬和仰慕……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该否定的感情。
凉也抱着最小的儿子,将目光投向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上,怀里的孩子熠熠生辉的眸子好像世上最美丽的宝石,被安德瓦残酷的训练和无情的严厉磨灭的辉芒,又一次被偶像重新点燃在夜里。
不知为什么,凉也竟然没有感到松一口气,他就像在冰冷的雪地里行走太久的人,即便能看到远处的灯火,也无法感到温暖和希望了。
日子就这样缓慢流逝着,有时候很快,有时候又慢得煎熬,就这样,到了灯矢快要升学的年纪了。
也许是这时候的孩子格外难缠,凉也在视频的时候也和姐姐说起了灯矢喜怒无常的情况,得到的却是青春期之类的安慰。也许吧,无法和孩子沟通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,无论说什么,或是提起话头的时候都会被粗暴的拒绝,凉也只能在那艰难的交流下,如灯矢所希望的那样,只保持最低限度的交流,偶尔问起学校,问起想吃什么,就算是冬美和夏熊撒娇,灯矢也很少陪伴弟弟妹妹一起玩了。
平静的时间为一切蒙上了一层薄纱。
当警察找上门来,神色为难的问起灯矢的事——那一刻凉也以为儿子在外面闯了什么祸,直到安德瓦突然间意识到什么,神色大变的追问时,他才猛然间像是被什么拨开了遮盖的烟雾一样,意识到灯矢已经……无法回来了。
“都是你……为什么没有看好他!”
安德瓦怒吼着,愤怒的目光,激烈的火影,因为过于强烈的恐惧,凉也有很长时间维持着远离他缩在墙角的样子,直到那扇门被薄薄的拳头拼命瞧着,焦冻在外面大声的叫着,安德瓦才生气的离开了房间,重重摔上了门。
他是知道的。
凉也很清楚——为什么,他不敢触碰,灯矢是为了什么执着的、不肯放弃的又躲起来修炼。为了那个根本没有意义的目标,为了安德瓦心心念念的追赶。为了这一切,他们才会在一起,才会一个又一个生下了孩子,甚至……甚至这目标的半途废弃,也让他们的孩子受到了巨大的创伤,如果安德瓦不明白这一点,如果他不明白这一点,灯矢又是为了什么而落得这样的下场呢。
轰焦冻抱住母亲放声大哭的时候,凉也听见了心碎的声音。他听见心底深处为了灯矢哭泣的那个声音,仿佛是很多年前的自己,而不是现在这个张开了嘴只是为了拼命呼吸,而不是无声无息窒息而死的自己。
这一年的夏天,凉也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去看心理医生。
因为丧子之痛,无论是安德瓦还是凉也,下意识的对对方冷淡远离起来。如果不看到对方,就能毫无阻碍的怨恨,又不会将这怨恨化为真正的指责和伤害。但安德瓦还要训练焦冻,在一段时间之后,他又搬了回家。
凉也什么话也没有说。
如果名为理性的弦还没有断裂,那也仅仅是因为在孩子面前还要维持着基本的父母的责任感,让孩子目睹大人的争执,会让他打心底里痛苦起来。这种痛苦,与过去那个连父母最基本的关怀和陪伴都没有得到的孩子有关,一次又一次,凉也靠着拼命回忆那个少年当初的誓言,逼迫自己绝不会成为像父母那样不负责任,无情又残酷的人。
“安德瓦。”
临出门前,凉也突然想起什么一样,匆匆忙忙追了出去,追到门口,才急忙的说:“下个礼拜是焦冻班级的活动日,你……”
“你参加吧。”
扔下了这一句,安德瓦冷淡的走向了停在外面的汽车。看着汽车绝尘而去,凉也既不觉得失望,也没有太多想要抱怨的,回到了家里。不知为什么,他的脑海里回旋着那一幕,连安德瓦的声音也一遍遍说着“你参加吧”,仿佛这样的声音都能把他围困在无法摆脱的世界里。
下午的心理相谈,又一次说起灯矢的事情。医生要求凉也如实的说出感受,无论是多么纤细的,细微的,之前所说的那些,仿佛说起无数遍了,但是这一刻,凉也几乎不能控制的说起灯矢变得不听话,变得粗暴,变得容易发怒和任性,变得让他……不敢生气,也不敢让灯矢生气。
有一个藏在心头很久的失望的声音,此刻平心静气的哀叹出声。
“他变得和他父亲……”
好像。
一样让人无法触碰,一样顽固,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无论他多少次伸出手去,永远会被那旺盛的火焰灼痛。那样的灯矢,让他无可奈何,毫无办法,甚至觉得恐惧……因为安德瓦的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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